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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州家教网报道: 桂诗春,人如其名,就像桂花一样温馨而透着诗意。宋代吕声之写的《桂花》———“独占三秋压众芳,何夸橘绿与橙黄”,正是他为人和做学问的真实写照———默默付出,与世无争,不喜赞颂,只愿香飘人间。
这位生在广东,长在香港,学在武汉和广州的著名语言学家、外语教育家,将自己毕生的青春都奉献给了华南语言名校———广东外语外贸大学。经过30余年的辛勤培植,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之花已经在此清香四溢。
访谈中,桂老谈吐温和,却不失力量。身为外语教育家,他认为外语学习要有交际需要和语言环境,反对过早地学英语;身为高校老师,他认为能把不好的学生教好的才是好教育;亲历文革的他,认为微博有点像文革,传播速度快得可怕;关注广东文化,他称建设文化强省不能只看红线女,而应该像当年“北伐”那样,把岭南文化的精粹和内涵辐射全国。
英语教学
反对从幼儿园就学英语
[教英语不应该只把它当做一种语言来教,而要当作一种文化来教;要加强英语教育意识,并不是指让孩子越早学英语越好,而是有需要才学,找一个好的外语环境学。]
英语是语言更是文化
新快报:作为经济大省,您认为广东目前的英语教育状况与之匹配吗?
桂诗春:应该说,广州的英语教育意识还很薄弱,不懂得英语是一种文化。对于外语之于经济的作用,很多人认为,无非就是翻译嘛。但他们不知道,这个翻译也是很有学问的。举个例子,我国广州名牌电池 “白象”在国内很受欢迎,但我在英国看到“白象牌”电池放在集市地摊上也没人要。为什么呢?因为译名“white elephant”在英语中有“多余的负担”之意。这个直译,不仅没有起到宣传的效果,反而让它在国外的销量不佳,这就是对英语文化了解缺失所致。
大家都知道商标对贸易发展有很大影响,但却忽视了英语文化跟经济发展的密切关系。包括现在广东好多说明书英文版错漏百出,外国人根本看不懂。我还在广州发现很多英语使用不规范的现象,如把字母倒过来,又或者标点符号都没有。比如颜色的红、黄,在中西有不同的外延和象征意义———国外的yellow books指人名地址录、电话本,但在中国却指色情刊物。
学英语应需要时才学
新快报:您提到广州的英语教育意识薄弱,但广州很多家长让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学英语,您怎么看?
桂诗春:这里有个误区,学英语不是越早越好,更不能由此判断一个地方的英语教育意识。语言的基本功能是维系群体、族群的团结,在国内,并没有特别使用英语的需要。我一直反对幼儿过早学英语,与其提早学英语,还不如让孩子提早学好母语。现在很多家长都早早就让孩子去学外语,反而忽略了中文的学习,这完全是一种思想错位,其结果是导致孩子语文能力的直接下降。语文能力是学生的最根本的能力,它和理解能力有关,语文能力低下,连各科的文字题都看不懂,还怎样提高学生的整体教育水平?
再有,外语不是靠背书本学到的,不是靠提早学到的,而是在有使用需要的时候才能学到的。提前学没用,我一直反对在幼儿园、小学低年级就学外语。因为学外语最怕反反复复炒冷饭,结果成了夹生饭。
新快报:在中国,怎样才能学好英语?
桂诗春:最主要是看有没有外语环境和交际需要,不单是对小孩,对中国大学生来讲也是一样。没有需要你就不要学嘛,你学来干啥呢?语言能力是需要经常练习的,不用就容易荒废。你需要的时候再学,否则学一点基础英语就够了。但中国人把英语当历史、地理一样的学科来学,靠记笔记、背笔记来学。但学习英语不是这么一回事,你背了一大堆语法规则,也用不出来。
我刚到香港读小学,英语就学得很糟糕。后来家父觉得要呆在香港,非学好英语不可,就要我们去读英文书院,主要是外语环境好一些。
大学教育
把不好的学生教好,才是教育
[面对现实的招生抢夺战,桂老称:好学生何必你去教?教育应该是教育人,而不是拣现成的人才。我们的大学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,是因为大学教育就像做中秋月饼的模子,压出来都是一个样。]
不同学校有不同的特色
新快报:当年,您同时被北大和武大录取,但你选择了武大。现在看来,北大是国内最顶尖学府,您是否后悔过?
桂诗春:没有。当时我在香港,根本不知道国内学校是什么情况,回来读书的目的就要往北走。我在广东出生,在香港长大,中国这么大,我就要往北走,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,特别挑那些风景好的学校来考。
当时北大体检出了点小问题,父亲和郭沫若是朋友,父亲也曾请郭沫若代我去北大请假,希望保留学籍。后来我在武大读了一年,想转学到北大,写信给郭老,他回信说,无所谓,反正回国来读书就行了。其实核心问题是,那个年代与现在的价值观不一样。那时,无论读哪间学校都一样,出来都是参加革命工作。那个年代没有个人选择的意愿,大家都是由国家分配工作。选择武大,后来国家再实行院系调整,又到了中大,我并没有后悔。回想起来,不同的学校各有不同的特色,如果我到了北大,恐怕也不会有我后来发展的新天地。
高校教育不是做中秋月饼
新快报:现在的价值观和当年真的很不一样。现在高校生源抢夺战每年都很激烈,今年还发生了复旦大学与广州交大招生掐架一事,闹得沸沸扬扬。
桂诗春:这仍然是价值观的问题,教育需要做到理性回归。我在香港就读的九龙华仁书院校长林海瀾曾讲过,办学的宗旨在于育人,把学生教好,只要有空缺,我都会收纳的。有些学校专门挑一些好学生来教。好学生何必你去教?把不好的学生教好,才是教育呢。我真不知道,现在那些千方百计地争抢好学生的学校,对照这位老校长的崇高理念,有何感想?
教育应该是教育人,而不是拣现成的人才。中大一位老师曾经说过,我们中大收二级面粉,北大收一级面粉,我们造出的面包不一样。二级面粉做出的包没有一级面粉做出的包好,这是自然的,没有什么好比的。假如二级面粉比一级面粉做出的包好,那就说明我们教得好了。
高校招生和英语教育一样,我们需要做的,都是科学的理性回归。我们的大学培养不出杰出的人才,是因为大学教育就像做中秋月饼的模子,压出来都是一个样。曾经有一个学生告诉我,他三四次参加高考,为了考上大学,然后再考公务员。他把公务员作为自己的理想,我不认同他的想法,他应该有更远大的理想,为之终身奋斗。
考试标准
赞成标准分计分,但现行难度大
[我赞成标准分又不做声的理由是,现在老百姓对诚信的怀疑程度很大,大家担心原始分换算成标准分的过程中有人暗箱操作。]
新快报:您一直从事标准化考试研究,如何评点现今的考试制度?
桂诗春:直接把各门分数加起来排名,这是中国高考计分的一大弊病。一方面因为各门科目难易程度不同,另一方面因为各院校专业录取不应看总分数,而应看相关专业的分数,还有相邻学科的分数。
据我所知,全世界的考试都采用标准分,只有中国特殊。可我赞成标准分又不做声的理由在哪呢?理由跟考试本身无关,而是关乎我国的诚信危机。现在老百姓对诚信的怀疑程度很大,大家担心原始分换算成标准分的过程中存在问题,担心有人暗箱操作。
新快报:您为什么坚持高考采用标准分计分呢?
桂诗春:考试本来是一种测量,科学的考试名称是测量学。物理科考试的难度和数学科考试的难度是不同的,我们有不同考试,应该要有不同结算办法。我们高考把不同分数加起来取一个总分,然后按照总分来录取,这是很不公道的。
微博时代
传播速度堪比文革,快得可怕
[郭美美无非是炫富,吹个牛皮说我是什么经理,没想到大家都来查红十字会。无风不起浪,起浪成大浪。Meme就有这个作用,一下子给你煽起来。但冒出来快,沉下去也快。]
新快报:80多岁高寿的您,关注微博这个新兴事物吗?
桂诗春:我对微博不太“感冒”,我不愿把时间花在微博上。
凤凰卫视《锵锵三人行》有一期邀请了画家陈丹青参加,他谈郭美美事件时,提到网民围观人肉郭美美大有文革遗风,没有提到红十字会。结果,很多微博网友大为不满,以致于陈丹青要写文章来说明。这些不满的人心中有一个思维定式,就是红十字会诚信出了问题,他们关心的重点实际上已经不是郭美美。
我非常同情陈丹青,我经历过文革,我对文革和由此引出的传播问题也有些了解。当年,红卫兵对五类分子、走资本主义当权派实行剃半边光头,一夜之间,便从北京蔓延到全国,广州马上跟着行动,被关在牛棚里的“牛鬼蛇神”,大多在第二天被剃成了半边光头,传播速度非常快。
微博的传播速度堪比当年文革。这让我想起一本书,英国生物学家道金斯的《自私的基因》,基因的英文是gene,这本书创造出一个Meme(有人翻译成“谜米”或“模因”)的概念。Meme是一种文化因素,它通过和基因不同的非遗传的方式来复制,有一种很可怕的巨大力量。因为它传播得很快,而其保真度却很难保证,我国文革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。而微博、Facebook等,其传播速度之快、复制程度之高,已经与此有点相似了。
现在领导也看微博,“了解民意”。我们国家没有更多的平台给公众发表意见,实际上因为一层层的官僚机构远离群众,很难冲破,民意无法上传,大家一肚子气无处发,微博是一个最自由的地方,所以民众都来这里发表意见了。
新快报:微博的快速传播为什么会让你想起文革,两者有很多相似点吗?
桂诗春:是的。红宝书一夜之间从北京传到全国,出门各个角落都有红卫兵守着,过马路要念一句语录,走了不远,在转弯抹角的地方又碰见一个红卫兵,便又要背一条语录……这就是Meme的复制能力,传播得非常快。
郭美美根本没想到她会传得这么快,无非是炫富嘛,吹个牛皮说我是什么经理,没想到大家都来查红十字会。无风不起浪,起浪成大浪。Meme就有这个作用,一下子给你煽起来。但是Meme还有一个特点,它冒出来很快,但一下子就沉下去,什么事都没有了。过了两三年谁还谈郭美美?谁都不知道郭美美是谁了!
人物档案
桂诗春,1930年生,陕西西安人。著名语言学家和外语教育家,“广外英语二杰”之一。曾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二、三届学科评议组成员,广东外语学会会长。现任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研究所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全国外语教学研究会副会长、全国外语教学计算机辅助教学委员会会长。中国英语教学第三代代表人物之一许国璋曾表示,“先知道老桂,而后知道广外”,对其成绩予以肯定。
桂诗春是我国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的首倡者,曾出版《心理语言学》、《应用语言学》、《应用语言学与英语教学》、《实验心理语言学纲要》、《中国学生英语学习心理》、《语言学方法论》、《新编心理语音学》、《中国学习者语料库》、《基于语料库英语语言学语体分析》等学术专著,在国内外语言学界产生了重要影响。
在教育测量学上,他编著的《标准化考试—理论、原则和方法》,系统地总结了我国进行标准化考试的经验,对推动我国外语测试逐步走向科学化和标准化作出了积极的贡献。
获奖感言
长江后浪推前浪
要多给新人机会
近年来,从学术特别成就奖到广东省社会科学家奖,广东的社会科学家们日益感受到各界对社科的重视。作为省社会科学家奖的首批获奖者之一,桂诗春理智看待。“这个奖项说明广东省重视社会科学,有促进意义,我们很高兴。但换个角度,我会更高兴看到年轻人来拿这个奖。”
“希望长江后浪推前浪,总是我们这几个老头有什么意思呢,老头还能有多大作用呢?应该着眼于发展,让更多青年优秀社会科学家出现在广东,给更多的新人机会。新人不断出来,才显得广东省文化兴旺发达。如果总是老头,大家就看不出广东省社会科学是不是真的繁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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